猫
文/林封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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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那只猫的时候，它已经死了。
尸体的周围，是草木燃烧过后留下的余烬。
另日，与朋友谈及此事，正在晾晒衣物的他神情恍惚，顿了顿，“那只猫，在几个星期以前就在那里了。”
“哦？”我打起了精神，“那你知道它是因为什么死的么？”
“大概是清明的时候，有人在烧纸钱之后没把火焰熄灭，伏在一旁的这只野猫被困在了里面，四处乱撞又没逃掉，最后活活烧死了。”
尸体的周围，有着烧毁一半的玻璃窗框，烧焦而显得黝黑的树枝木条。旁近的草木还没长出叶子，光秃秃的一片，那么死寂，那么荒凉，好像是特意为我的到来，弄成这个让人惆怅的样子。
“不过，我也只是道听途说。”朋友晒好了鞋子，说：“另一种说法，就是人为的，至于是死了以后才烧掉的，还是......就没人知道了。”
可怜的小家伙，它的眼睛圆睁着，像是在怒视着我。牙齿紧闭，倒是看不出有任何挣扎的迹象。
“那只猫其实挺好看的，豹纹呢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刚见到它的时候，它还不是这个样子。”
条纹？实在是看不出来了。身体干瘪，下身的绒毛爆炸似的散开，是全身唯一白皙的地方。烧焦了的皮毛，比这世上任何一块煤球，都要粗糙。
“以前见到过只死在公路上的老鼠，开始地阔方圆的，后来，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小，最后变成纸片那么大。”他回想道，“听说有一种虫子，专门钻进死尸的腹中，吃饱了以后还会自己爆掉。”
猫的肚子，还，真的像是纸片一样。
蚊蝇飞到猫的旁边，就消失了，看样子已经是完全占据了它的身体。
初夏时节的鸟燕，鸣叫甚欢，但我的心却一直沉重着。
沉重着。
见到那只猫的时候，它已经死了。
尸体的周围，是草木燃烧过后留下的余烬。
夜深了，但我睡不着。
2014.4.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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