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札记

文/怡势

　　如果放在以前，我读到秋，根据老师教的，秋天代表着丰收和喜悦，灌输给我很多的关于秋天的生活。可是每当我看到窗外一片一片掉下来的落叶的时候，我觉得秋天注定是孤单和消失的。我跟我同桌说了这些，她也没时间考虑秋天，先把随堂作业完成了吧，所以我又继续听老师关于秋天的意义，然后看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，像变化莫测的日子也慢慢流逝一样。

　　高中以后，再没写过长长的，包含很多人，很多情节的故事。

　　我想回来了，找回以前那个，不论白天黑夜，都能写很多故事的人，那个时候，只管自己写，记录很多平凡的事，然后加上自己幼稚和白痴的见解，那时最专注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回家，打开没有网络的电脑，敲字再敲字，时间精确到每分每秒，然后睡去，日复一日。

　　今天讲一个很简短的故事，有人推荐我，可以把句子写成段子，然后再写成文章，那我就从秋天的叶子这个点展开吧，记得那时候，我还在高中的校园里。

　　我所居住的小镇，是一个湿润，容易发酵我脑子文字的东西，由于无法及时写出来，所以它们在我脑子里腐坏了，以至于我逾期再写的时候，不是悲伤就是苦涩。只有那些温暖的午后，我才能好好喘口气，争取一下，得之不易的阳光。

　　这样的场景通常出现在秋天，学校的地理位置还算好，虽然周围的商家越来越多，寿命也从半年一换缩短到一年一换，时常打算好，要去光顾新开的店，但错过一次，就再也遇不到了。还好我们这个小镇的经济没有发展到，把商业楼建到高过我们教学楼的能力，于是我在桌子上午睡的时候，阳光还是很乐意眷顾我的。其实那个时候有午休，学校强制每个人都要在午饭之后的某一个时间点，回到宿舍睡觉。当然，我那时候年轻气盛，偏偏不愿意按部就班，觉得中午的时间，大家都去睡觉了，安静的学校不就属于我一个人了么。于是凭借社员午休工作的理由，默认自己不必回宿舍。然后我就通过地下室的连在一起的通道，慢慢走到油印室的后门，然后拉开玻璃门进去。说道油印室呢，其实就是学校的一位老教师，想赚一些钱，就在地下室旁边的一个小仓库改造成了油印室。油印室里有两个年轻人，一个是大哥，一个是大姐。在我以文学社出期刊的名义在那里蹭网和骗吃骗喝的时候，他们都很照顾我，所以一到午休，我就往油印室跑，感觉那里才是最舒服的地方。没期刊可出的时候，我也去那里，大哥有一张右边扶手有点坏的摇椅，本来想说的躺椅的，因为除了可以躺，它已经坏得摇不起来了，自然我也就不能和你坐着摇椅慢慢聊了。然后我就蜷缩在躺椅上，旁边是一个存放文件的老柜子，文件上是一层薄灰，阳光从楼与楼之间的间隙照过来，好像就我沐浴了这一束光辉，翻一下身，灰尘就躁动起来，我和阳光做着手影的游戏，累了就闭眼睡觉，身上盖着校服，觉得这样的午后，重复多少次让人乐此不疲。然后午休铃响了，我站起身，抖落身上的灰尘和阳光，像是睡了一个世纪。

　　到后来，高中毕业，发现再也没有午睡的时间，都是分秒必争，让自己眯一会眼，然后恍惚地回到那些在油印室的午后，醒来去踩地上的梧桐叶，好像踏着一条破碎的时光，渐行渐远。